《腹黑少主追夫记》⑦‖穿越羡x清冷染 全球新视野
魏无羡觉得自己这几天累死累活都白干了，至少有一半白干了。
北堂墨染身边堆着一堆在惨遭蹂躏后失去了利用价值的竹条，而当事人还在心安理得练手。
他对这个全新的领域充满了兴趣，吓得魏无羡二话不说把仅剩不多的幸存者拨到了更远一点，对方够不着的地方。
(资料图片)
至于失去价值的那些，则丢进厨房，充当了燃料。
“你说你三日之内必须离开？”魏无羡扯开话题，免得对方还心有觊觎。
北堂墨染收回视线，闻言后点了一下头，“嗯。”
“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明天你就要走？”
北堂墨染没有立刻回应，因为他自己也很清楚，这种情况，根本走不了。
魏无羡便继续问，“走不了会怎么样？”
会死。
北堂墨染在心里回答，五天后是最后期限，但是他从这里回去，路上至少也得有个两天的时间。
魏无羡等了半天，对方面不改色，就是不给他答案。
或许没什么要紧事，就是他不想呆在这罢了，魏无羡想到这里又说，“其实你真的不用那么着急，你现在好的也差不多了，再有个十天八天的，肯定就能恢复如初了。正好这段时间我再想想办法，把你体内的毒给解了。”
“十天八天？他怕是等不了那么久。”老爷子突然插进话来。
魏无羡有点迷茫，转头问，“什么意思？”
他问完自己也想明白了，不由心头一震。
老爷子随即给出了标准答案，“最多三天，必然毒发。”
魏无羡……
他愣了半晌，然后在墨染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默认的意思。
怪不得他急着要走。
可走了又能怎么样，不一样会毒发，还不如呆在这里，求老爷子出手相救。
“师父……”
老爷子如若未闻，就像知道他要说什么，转身回了屋子。
相比起来，墨染反倒比魏无羡淡定的多。
他第一次看到有人面对生死还能这么心平气和。
其实“活着”对墨染来说，早就不是什么必须要坚持的事情，求生是本能，定时回去拿解药也早已成了习惯了，但如果实在不能实现，他也不过有过多的失落。
先前的绝望感一扫而空，现在冷静下来还有心情和魏无羡编东西，心里头涌现出少有的轻松。
魏无羡可是一点也不轻松，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追着老爷子进了屋子。
“师父！”
魏无羡头一次觉得老爷子这么不通情理，活生生的一条命就在眼前，他也能表现的如此不为所动。
老爷子背着身，听见了却没应。
魏无羡便继续说，“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他没有求情，也没有开门见山的说救人的事情，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苦心钻研医术几十年，究竟是为了什么？”有谁会没有目的的去做一件事，还一做就做了几十年？
学医不就是为了救人么，难不成是兴趣爱好，光图个乐？
但魏无羡上山三年了，老爷子谁也没救过，被挡在外面的人不计其数，最多也就是他良心过不去，有时候会帮帮那些可怜人。
蓝启仁老前辈盛名在外，“见死不救”排第一位。
这么看来，他那日替墨染疗伤，倒显得反常了。
老爷子在忽而的安静中转过身来，他布满皱纹的脸上还能看出一丝往日的痕迹，如果倒退个二三十年，必然也是个俊美无双的少年。
“学医，自然是为了救人。”
意料之中的答案却能让魏无羡听出意料之外的震惊，“那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救他。”
“因为他不是我要救的人。”
……这算是什么答案？
他的疑惑就写在脸上，老爷子却默默叹了一口气，“我穷极一生，要救的人只有一个，也只救得起那一个。”
魏无羡根本就听不明白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他有些气恼，口不择言，“救个人会要你的命么！”
他头一次这么顶撞老爷子，本以为会惹恼他，结果老爷子不但没生气，还轻笑了一声。
那笑中的意味过于复杂，说是冷笑也不尽然，嘲笑更倾向于自嘲，最后透着的那一丝苦涩魏无羡没看见，他已经转身摔门而去。
魏无羡和老爷子是在山下酒楼吃饭时认识的，拜师学艺纯属偶然——魏无羡不挑，只要离开魔教，去哪里窝着都成，结果上了云深山顶，当真是躲得谁都找不到他了。
老爷子也不挑，只要能有个能耐得住寂寞的徒弟愿意跟他去山上窝着，偶尔帮他跑跑腿，陪他说说话，折腾点乐子。
两个人一拍即合，这么多年下来相处的也一直不错。
魏无羡脾气算好的，心里又有“尊师重道”的观念为基础，对脾气古怪的老爷子向来容忍乖巧。
老爷子年纪不小了，还经常会像个小孩子似的耍各种无厘头的脾气，说起来有点为老不尊，但对魏无羡还算照顾。
医术方面更可以说是倾囊相授，基本上没有保留，满屋子医书也随便看，要怪只能怪魏无羡不争气，硬背都背不好，更别说熟能生巧。
老爷子其实后悔过，但想想大概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容忍他的脾气之后，又觉得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魏无羡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从屋里出来，迎面就看到了屋檐下面沉浸的墨染，他站的不算远，刚刚屋门也没关，魏无羡干嚎的那几句话，估计都被他听见了。
北堂墨染确实听见了，听完之后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好像没有过什么人为了他向另外的什么人求过情，因为求情是在教内不被允许的，做错了事，唯一的结果就是受罚。
哪怕是罚他去死。
没能按时间回去拿解药，本质上也是做错事的一种，也是后果最严重的一种，因为他真的会毒发而死，并且谁也救不了。
“我想换一身衣服。”蓦地，魏无羡听到对面的墨染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上其实很冷，入夜更甚，但是有内力加持的话，会不畏冷暖。
魏无羡以为，墨染是有点冷。
直到他从余光发现对方将身上不同程度破损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然后换上了魏无羡给他的那一件。
三件换了一件，应该不是冷的。
魏无羡给他挑了一件浅蓝色的衣服，因为觉得墨染的性格过于阴沉冷静了点，想让他看起来稍微阳光开朗一些。
他本来应该背过身去非礼勿视的，但是出于那一点点不太正经的念头，偷偷瞟了两眼，这两眼让他当场死了机。
只是匆忙的一瞬，他看到墨染被衣服挡了大半截的大臂上隐隐冒出一块类似于纹身的一角，他第一眼没看真切，第二眼才勉强确认，等到第三眼的时候对方已经把衣服穿好，回头将他抓了个现行。
魏无羡……
那是魔教教徒的标志性纹身，很小的时候，他出于好奇去纹身室看过，因为上辈子还年轻的时候也有过中二病史，要不是被家长拦着，估计早就纹了条花臂。
结果去看了才知道，这个时代的纹身和未来的那种虽然结果看起来有点像，但过程根本不是一回事。他隔着老远就听到了屋内的各种哀嚎哭喊声，大多数都是小孩。
魔教的教徒都是从小孩子开始培养的，因为只有白纸才可以更容易的培养成他们想要的棋子。
可能是技术的问题，听说这种纹身会随着时间渐渐变淡，需要反复五到六次，最多可能得十次才能完完全全的，永远的深刻进皮肤，哪怕是剜了那块肉，下面的血肉甚至是骨头都依然会显露出黑色的图形来。
这个过程很漫长，一两年才会反复一次，听说有的人体质特殊，二十年才能彻底的完成这项烙印仪式。
“你在看什么？”
墨染问了一句，魏无羡才意识到墨染衣服已经穿好了，他依然隔着衣服盯着墨染被留下印记的地方。
可是他不敢问，突然之间，他涌现出来强烈的负罪感。
如果墨染真的是魔教的人，最初的最初，他应该也不是自愿加进来的。
“这衣服还挺合身的。”魏无羡顾左右而言它。
墨染却低头看了一眼袖子，如实道，“有点短。”
魏无羡比他个头小一点，他的衣服对墨染来说自然也要小一点，但是不打紧。
他看着还在整理衣袖的墨染，忽然又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念头——这人不会是想临死前把自己捯饬的干净一点，不至于到死都还避不开这一身的污浊吧？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我应该是要谢谢你。”
魏无羡听出来了，他是想表达感谢的，就是不太会说话。
“只是你可能得白忙活一场了。”墨染冷静道，字里行间涉及生死，却好像只是在说旁人的事。
魏无羡的心头五味夹杂，他本来是个挺善良的一个人，但是来到这里之后多少有点被同化了，又见过太多的生老病死和老爷子的袖手旁观，以至于他现在的各种情绪也变得没那么明显了。
就是没想到墨染的出现，似乎又勾起了他最初的那些情感，甚至压抑的久了，有成倍杀回来的架势。
墨染不知道他心里所想，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皙的脸上最终落下一丝黯淡，“如果我死了，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保管好那把匕首。”
